2024年7月4日，德里高等法院作出了具有开创性的判决，为印度有关电子烟可专利性的议题注入了新的活力。由法官米尼．普什卡纳（Mini Pushkarna）率领的合议庭受理了美国菲利普莫里斯（Phillip Morris Products）提出的上诉。该公司就印度专利和外观设计助理审查长所作出的、关于驳回其涉及一种“具有多材料基座的气溶胶产生物品”的专利申请的决定提出了质疑。这一判决不仅凸显出当前有关电子烟条例的拉锯战，同时还重新引发了人们有关“公共道德在专利法中的适用”的大讨论。

引起争议的专利申请

菲利普莫里斯的专利申请（编号为201617028283）一直都充满了争议。这件旨在创造出更加精密的电子烟的发明从一开始就遭到了质疑。专利审查长援引了印度《专利法》第3条b款，该条款将那些被认为是违反了公共秩序或道德、或对生命与健康造成了损害的发明专利排除在外。此外，2019年的《禁止电子烟法》彻底禁止了电子烟的生产、制造、进口、出口、运输、销售、分销、储存和广告活动，这也是申请被驳回的一个重要理由。

菲利普莫里斯的强力辩护

在上诉过程中，菲利普莫里斯对审查长关于《专利法》第3条b款的解释以及2019年《禁止电子烟法》的影响表达了强烈反对。该公司提出了一个“双管齐下”的论点，重点关注了创造性和公共道德。

首先，他们对与创造性有关的反对意见提出了异议。菲利普莫里斯强调，将多个现有技术文件结合起来挑战创造性步骤的做法被称为“马赛克”，本质上反而暗示了非显而易见性。他们引用了一些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案例，认为只有当技术人员在没有付出创造性努力的情况下自然而然地得出发明时，才会允许出现这种组合。他们进一步强调了这一点，并提到了Biogen Inc诉Medeva plc以及F. Hoffmann-La Roche诉Cipla Ltd.的案件，指出创新步骤在于所设计的具体解决方案，而不仅仅是一般的方法或目标。

其次，针对第3条b款，菲利普莫里斯直面了公共道德这个模糊的概念。他们认为，该法并没有定义“违背公共道德”一词，导致在适用相关规定时会出现一定的主观性和不一致性。他们表示，该公司的发明旨在减少吸烟所带来的有害影响，而不是对人类、动物或者植物造成严重的伤害。

此外，他们还指出，印度专利局只为传统烟卷授予专利，而拒绝电子烟的专利，其中存在着不一致之处。他们还提到了《巴黎公约》和《与贸易有关的知识产权协定》（TRIPS）等国际协定，并认为在发明能够以其他方式获得专利保护时，这些条约可以防止专利局仅基于印度国内的法律就驳回申请。

审查长作出驳回决定的理由

在驳回菲利普莫里斯的申请时，审查长的主要依据就是有关第3条b款以及2019年《专利法》的解释。审查长辩称，为政府命令禁止的发明授予专利会造成一定的模糊性，并与公共卫生政策相抵触。同时，该驳回决定还否定了上述国际协定的关联性，表示第3条b款与TRIPS的规定是相一致的（即需要排除对公共健康有害的发明）。审查长认为全面禁止电子烟的2019年法案支持了自己的立场。

重新评估电子烟的可专利性

高等法院受理上诉的决定为印度重新评估电子烟的可专利性奠定了基础。1940年《药品和化妆品法》第3条d款对于电子烟的定义，以及2019年法案所施加的严格禁令，均阻碍了该领域的创新工作。上述禁令使专利申请人以及企业处于一个不太稳定的境地，并扼杀了一个可能会带来某种变革的行业。传统香烟是合法的，而电子烟需要面临彻底禁令的悖论是这场辩论的核心。受2019年法案的影响，印度专利局在授予电子烟申请以专利保护时往往会出现犹豫不决的情况，这引起了有关专利法适用的一致性与公平性的讨论。如果一件发明符合创造性和非显而易见性的标准，那么其就应该获得专利权，并根据相关的法律单独管理后续在商业层面上出现的各种限制。

基于对公共秩序和道德的主观解释而拒绝授予专利权，这引起了人们的极大关注。如果申请被驳回后政府的政策发生了变化，那么申请人将会面临巨大的商业损失。他们可能会失去先发优势。此外，尽管存在着与健康有关的限制条件，但电子烟的国际专利授权实践表明，印度或许可以重新考虑其立场。

双赢的前景

一些法律专家认为，为电子烟发明授予专利实际上可以通过保持专利权的排他性并对专利所有人作出限制来支持达成公共卫生目标。这一论点虽然在目前的情况下不被审查长所接受，但也提出了一个值得人们考虑的有趣角度。

结语

德里高等法院决定接受菲利普莫里斯的上诉，此举不仅仅是一个法律程序步骤，而是正在进行的、有关公共卫生政策与专利法交叉点的对话中的关键时刻。随着案件的进展，它无疑将成为印度如何应对具有重大公共卫生影响的产品复杂可专利性的风向标。这一结果可能会重塑电子烟创新事业和专利法的格局，为未来的案件树立起重要的先例。（编译自www.mondaq.com）

原文来源：中国保护知识产权网

翻译：刘鹏　校对：王丹